第(2/3)页 福海气得脸色发青,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大胆!你们可知我家小姐是何人?敢在此处撒野!” “我管你家小姐是天王老子!”青蛇三身边的一个瘦猴叫嚣道,“在甜水巷这一亩三分地,三爷就是规矩!” 青蛇三一摆手,制止了手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知微:“小娘子,别听你家下人瞎咋呼。三爷我,最是怜香惜玉。只要你乖乖听话,三爷保你这铺子平平安安。若是不听话……”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铺子,怕是今天刚开门,明天就得被一把火烧了干净哦。” 赤裸裸的威胁。 牙行管事吓得两腿发软,福海也是一脸紧张,手已经摸向了怀里的短刀。 然而,沈知微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青蛇三,那眼神,清冷如冰,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说完了吗?”她淡淡地开口。 青蛇三一愣,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有如此胆色。 沈知微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通体由黄金打造的令牌,在略显昏暗的门廊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令牌正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翎羽纤毫毕现,神态高贵威严。 “你……认识这个吗?” 青蛇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泼皮,不认得字,但凤凰图样,在大宋,却是皇室后宫高位嫔妃的专属象征。寻常官宦人家,便是再有钱有势,也绝不敢私用。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或许还不明白这块金牌的分量,但他这个在京城厮混多年的地头蛇,却瞬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凤……凤……”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沈知微将金牌往前递了递,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千钧之重:“这叫‘凤仪金牌’,见牌,如见韦贤妃亲临。现在,你还要我这医馆三成的利吗?还要那一百两的喝茶钱吗?还是说……你准备今晚就来放火?” “扑通!” 青蛇三双腿一软,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求小姐饶命,求贤妃娘娘饶命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疯狂地掌自己的嘴,不过片刻,脸颊便高高肿起。他身后的那群混混,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惹到了怎样惹不起的人物,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跟着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 周围本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此刻看向沈知微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从好奇、同情,变成了深深的敬畏。 沈知微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青蛇三,没有立刻让他起来。她要的,就是立威。她要让整个甜水巷都知道,这家医馆,背景通天,谁也别想来找麻烦。 直到青蛇三磕得头破血流,她才缓缓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这家医馆周围二十丈内,若有任何宵小之辈敢来滋扰,或是有任何闲言碎语,我便拿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小人明白了!”青蛇三感激涕零地应道,“从今往后,小人就是您……不,是医馆门前的一条狗!谁敢来找麻烦,小人第一个不饶他!” “滚吧。” “是是是!多谢小姐不杀之恩!” 青蛇三带着他那群魂飞魄散的小弟,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巷子口。 一场风波,就此平定。 福海和牙行管事看着沈知微,眼神里满是震撼与崇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竟有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 沈知微收起金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转身走进小楼,对福海吩咐道:“福公公,找些人来,把这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另外,再去城里的悲田院一趟。” “悲田院?”福海一愣,那是官府设立的,专门收容孤寡老弱的收容所。 “没错。”沈知微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医馆未来的模样,“我的医馆,要的不是外面那些油滑的伙计。我要的,是一张张白纸,由我亲手来画。” # 汴京城西的悲田院,是这座繁华都市里最被人遗忘的角落。 这里终日弥漫着一股潮湿、酸腐和草药混合的复杂气味。数十间低矮的棚屋里,住满了无家可归的孤儿、被夫家抛弃的病妻、以及无人奉养的老人。 当沈知微和福海的马车停在悲田院门口时,立刻引来了无数窥探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麻木,有好奇,也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沈知微没有理会负责管理悲田院的那个懒散官吏,径直走进了院子。 她要找的人,必须符合三个条件:身家清白,最好无牵无挂;心有善念,能吃苦耐劳;最重要的一点,要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和一颗渴望改变命运的心。 她缓步走在泥泞的过道上,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