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厚重的皮鞋缓缓踩着十来年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响。 陈荣基缓缓走到母亲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母亲把花草擦拭干净,然后又退后端详片刻。 直到这时,陈动基才开口:“妈这是真的么?” 李必玉喉咙微微活动一下,手里的动作不停:“怎么,连你也要来吵道俊的事吗?” 她回过头来,语气放缓:“我不是说了,谁能让我们家和睦相处,我就会把股份给他。” 在陈荣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她看着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你也了解妈吧,我这辈子是怎么对待润基一家的。” 陈荣基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所以,您才打算同时S掉父亲和道俊么?” “这就是您说的,为了让我们和睦相处,把不喜欢的人除掉?” 李必玉欲言又止,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嘴巴抿着,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吞在肚子里。 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反问他:“这是谁害的?我都是因为谁才要做这种事?” 陈荣基懵了,根源竟然是自己? 是因为自己相当顺阳集团继承人的心思,暴露的太早么? “不然.”李必玉歪着头,一字一句的质问他:“那你说,我应该对即将发生的这一切,送盆塘、办升学宴、去群山,都坐视不管么?” 见陈荣基嘴唇抽搐,李必玉压抑的悲愤倾泻而出,她歇斯底地骂道:“全世界,有哪一位母亲,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的孩子,抢走属于亲生骨肉的东西,享尽荣华富贵?” 陈养喆和贱人生的孩子,现在堂而皇之的进出书房,眼看着就要动摇顺阳的继承法统! 李必玉怎么能不急,怎么能不气! 要说寒国大妇的传统美德,不嫉妒,体现包容,李必玉自认为自己表面功夫已经做的够好了! 她看着面前自己和陈养喆生的儿子,憨厚、儒雅、真诚,每一样都跟李学载不同。 但就是这样的儿子,为什么还入不了那老东西的眼里。 想到这里,她举起双手,痛苦的锤着荣基的胸膛,老年人的力气,落在陈荣基的胸口,其实软绵无力的很,但精神失守的陈荣基却连连后退,反被老母亲逼到了墙角。 李必玉悲苦的扒着儿子的衣领,她叹了一口气:“就算其他人不懂,你也要理解我才行。” 她带着哭腔重复着:“荣基,你要理解我啊。” 陈荣基被她这一声声的呼喊,说的心烦意乱:“妈,我现在懂了,妈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抓住李必玉的双手:“妈,您肯定无法原谅,把顺阳集团,交给道俊的父亲,对不对?” 李必玉的情绪稍微缓和时,陈荣基坚定地说道:“我跟您一样,也无法原谅!” 他走近一步,眉头皱成了川字,眸子里有火焰在燃烧:“我的儿子,原本属于星俊的顺阳,现在星俊都被禁足在那一个破旧的别墅里,我也没办法理解,父亲把顺阳交给道俊!” 陈荣基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母亲,随后离开房间。 李必玉不由得捂住嘴巴,她万万没想到,这也是一向憨厚的儿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袒露心声。 等到儿子出门,她缓缓蹲下身,房间里响起了她的呜咽声。 陈荣基离开房间后,站在楼下,他默默地驻足。 直到楼上母亲的画廊灯光熄灭,他才转身离开。 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把水搅浑吧! 上车之后,他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打出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到我私人别墅见一面吧。” 没过多久,端坐在别墅喝茶的陈荣基私人别墅,就迎来了一个蒙面访客。 等到对方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真面目时,赫然就是那个打电话声称要传唤李必玉的家伙。 南部地检检察官——李在民! 陈荣基捏着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正色看向对方:“作为顺阳集团的一员,我并不想集团陷入某种旋涡,所以,至少现在,一切应该回到正轨才行。” 看着惊讶的对方,陈荣基抿了抿嘴唇:“虽然,对我父母来说,一切为时已晚,但我也要尽子女的义务。” 李在民微微点头,他拿出笔记本:“您能证明教唆S人嫌疑的线索和证据有没有,我们检方有办法得到么?” 陈荣基点点头:“我听说” 李在民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他抬起头认真盯着对方的表情,努力想从表情上判断真伪。 “我听说,证据就在我的侄子手里。” 他看着李在民感兴趣的神情,将目标精准化:“就是我最小的侄子,在H城大学法学院读书,也是逐日投资公司的理事陈道俊!” “陈道俊是么,陈会长,不得不说,你的信息,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李在民拿起茶杯和陈荣基一碰,随后一饮而尽。 他咂咂嘴:“感谢您,这是我最近喝过的最好的茶,公务在身,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陈荣基端坐着,并未起身,只是目光注视着对方离开,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李在民在随后来到南部地检的办公室,他匆匆交代:“宋股长,请你马上传唤顺阳集团李必玉,她有教唆S人的嫌疑,要对她进行调查,麻烦你准备一下。” 叫宋股长的家伙,表情有些迟疑:“您是说顺阳那位陈会长的夫人么?” “对,有确切的检举内容,目前也掌握了能证明嫌犯的物证!” 宋股长被他的气势所鼓舞:“明白,我马上对他进行传唤。” “好!” 交代完手下人的分工后,考虑到陈道俊的身份特殊,还有外资的理事背景。 李在民又查询陈道俊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但都没有人接。 因为陈道俊正在开车。 而能让他充当司机的,后排两位都是长辈。 一个是李必玉,另一个则是陈润基。 就在陈荣基离开后,李必玉直接从庄园后门离开。 接到消息的陈道俊早就把车停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面对昂起头一言不发的李必玉,陈润基轻笑一声:“道俊给您安排了包机,手续那些沿用您办理的那些就行,您将会在国外待上好一段时间吧。” 见李必玉的头随着车厢晃动,但却不想搭理自己。 陈润基也不以为杵,他继续问道:“正心斋其他家人似乎毫不知情,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李必玉终于被这句话破防了,她叹了一口气,头忍不住歪到了另一边。 陈润基继续:“关于您的事情,我都听道俊说了。” 李必玉虽然头背对和他,但却眉头一紧。 “妈你还真让人害怕啊”陈润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嘲讽。 S人诛心,李必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听说您将手下的17%的集团股份,和其他散股,都转到了道俊控制的公司名下.” 陈润基目光看向前方,幽幽的感慨道:“从被生母交给正心斋抚养,直到此刻.我.” 李必玉的头已经转了过来,她不明白这家伙现在想要表达什么。 陈润基似乎这些年也憋了很久;“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压抑,不自在.“ “我对你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 李必玉盯着对方,冷冷的回了这句 陈润基抬起头,二人目光交汇。 李必玉接着提到:“我待你,如亲生子女一般,衣食住行一应俱全,让你吃好穿好” “但您总在用眼神警告我但凡你还是个人,就不能忘记这份大恩大德,因此做梦都别想着继承顺阳!” 陈润基内心的压抑,听得前面陈道俊都一颤。 原来父亲忍了40多年了! 相必当初娶母亲闹得这么大,也是为了逃离家族吧! 李必玉被他炙热的眼神盯着,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不敢再看他,偏过头去。 陈润基深吸一口气:“我这辈子,都是以向您抗争、抗议的心情活着” 他的眼眶逐渐通红:“我为什么不顾父亲的反对,坚持要学电影,娶不符合顺阳集团理想儿媳妇的妻子,也是因为这个,呵呵” 说到这里,陈润基反而笑了,他摇摇头:“但是,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更过分,我原来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任何残忍的事情都能做的人!” 他低着头,重重叹气:“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父母吧,妈!” 李必玉已经无话可说,她惊惧的看着陈润基,对方这种思考是她从未想过的: “当我成了这种父亲之后,才终于明白这种心情,我作为私生子,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抚养我长大成人,光是我存在这世间的每分每秒,对您来说,都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陈润基看着李必玉,点头确认:“一直以来,您真的辛苦了,妈!” 他把手伸过去,抓住李必玉带着玉扳指的那只手,紧紧握住。 李必玉初时想努力装出若无其事,但眼眶不知为何,却突然红了。 渐渐地,她再也压抑不住的自己的情绪,用手捂住嘴,哭的泣不成声。 陈道俊在前面,忍不住叹了口气。 设身处地的来看,其实任何人都没错,错的只有自己的爷爷,是他造的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