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诡异杀局-《借我半世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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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浪再度惊呆,这一场刺杀大戏着实精彩,原来前头驾车的老人才是贵人,马车根本是个幌子,更加精彩得是刺杀者并没想过得手,只是为了状告这老人纵容护卫射杀无辜。

    张相,还有哪个张相?这位想必就是开元盛世的最后一任贤相张九龄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大唐还有谁能用这么大手笔来对付张九龄,想必是他那朝堂上的死对头中书令、晋国公、尚书左仆射李林甫了。余浪暗自琢磨。张九龄的另一位死对头时任营州都督的安禄山虽然在军中更有影响力,却绝没有这样的能量把自己的死士从边境送到扬州来。

    余浪何等乖觉,知道自己作为唯一一个见证了事情始末的无关人士是要被传上衙门问话的,一边是卸任不久的宰相,一边是圣眷正隆的晋国公,得罪了哪个他都要死,这种亏本买卖可不做。

    余浪偷偷摸摸得推了车准备闪人,同时嘴里碎碎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护卫头领横着刀鞘,拦住余浪的去路。

    “阿九不得无礼。”张九龄微笑,“少年郎若是有事就先走吧。”

    你假装大方要收买人心,我可不上当。余浪对这种虚伪的坦荡最是反感,不论怎样官府都会传召他,此刻张九龄不过是收买人心之举,想让自己这个证人在内心立场上有所偏颇。这招对付唐代的穷措大(对读书人贬称)们或许有奇效,一代贤相对你如此高风亮节,你不得肝脑涂地酬此恩情?偏偏,余浪并不吃这一套。

    他也不接张九龄的话,装出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八名护卫,十三名“刺客”的眼光都汇聚在这个少年身上,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安静而诡异。

    路过桥上二十多具死尸身边的时候,余浪胃部猛然一阵收缩,剧烈地呕吐起来。二十多死者这样曝尸街头,要是在现代,这样的掺象堪称人间炼狱了,可是在这些所谓大人物眼里,地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堆筹码。

    一共二十七名死者,他们脸上蒙着的黑布已被同伙悄悄取下了,也就是说,张九龄那边能不能被定罪,最核心的问题可能就是需要余浪作证——当时这两拨人有没有蒙面?蒙面看似是一件小事,其实具有极强的心理暗示作用,一波没蒙面的人出现,护卫的正确做法应当是责令对方报上姓名,而不是下令格杀。但如果是忽然出现一拨来历不明蒙着黑布的人,护卫高度紧绷的神经会默认对方极可能是刺客,马车上的贵人一生树敌无数,护卫选择格杀则是谨慎与忠心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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