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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现在打车过去，你如果早到就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先点好菜。”

    “不用，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你下来就成了。”

    “那好吧！你等着，马上就到！”

    向北心想，这孩子，搞什么突然袭击，幸好今天起得早，不然就狼狈了。

    向北打电话到办公室向小胖和顾芸交待了一下工作，人到小区门口时，保安跟他说，“向先生，您的车昨天没回小区？”

    这让向北很意外，也许是自己从来没有让车子在外头过过夜，也许是自己从来没有好好接触过小区的保安，没想到保安会是这样的有责任感。

    “哦！昨晚喝了些酒，朋友开车把我送回来就又开走了，这不，现在过来接我了。”

    “那就好！我说怎么是一位陌生先生开着您的车呢，您要是再不下来我就要打电话问您了。”

    “多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有什么需要请您随时找我。”

    “好的！感谢啊！”

    向北和保安聊完后，直接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刚进去就听见Safe问：“哥，怎么啦？”

    “瞧你这停的地方，保安看开车的不是我，还以为我的车被盗了，所以看见我关心询问一下。”

    “哥，现在国内的小区管理都这么好吗？”

    “你以为呢？我告诉你，我和你一样，在国外呆很多年，以前总觉得回国后，会不会因为国内落后许多而不适应，回来后才知道，哪里是落后许多，是进步很多。根本就不存在不适应，只会有满满的幸福感。”

    “您说的这种感觉我也是有的。”

    “好了，走吧！去吃你选的那家越南菜。先说好，这餐厅是你挑的，不好吃可不许怪我！”

    “放心吧！不好吃的我根本不会跟你去。”

    “这么有把握？”

    “瞧好吧！”

    工作日的中午，延安路隧道还算顺畅，没用多少车程，他们就到了Safe挑选的那家越南餐厅。

    餐厅装修的不错，很有一些越南风格。对于越南菜，向北从未尝试过，想象不出会是什么样的味道，不过，在他看来东南亚的菜式都差不多，咖喱味特别重，不如中国菜吃起来舒服。这种地方也就吃个新鲜。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对着淮海路，玻璃被擦得透亮，所有街景一览无余。Safe包揽了点菜的活儿，也不问北的意见，直接让服务员把单给下了，熟悉的程度让向北不得不怀疑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光顾这家餐厅。

    点完菜，Safe靠在软皮靠背上，目光一直盯着窗外，整个人显得特别安静。向北看他这样，看着说：“怎么了？点完菜就沉默了？”

    Safe依旧沉默着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说，“哥，你觉得上海美吗？”

    “每个人看上海的角度和心情不一样。比如我，小时候在上海出生、成长，所以，上海在我眼里只有久别重逢，就象隔了多年重新见到一位老朋友一样，眼中不只有美，还有熟悉。”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在北京出生、成长，从来就没想过去那么遥远的地方生活，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跑到上海来。但是，当我第一次进入到市区时，我的眼中只有美，这是一座让我有种第一眼初见时心动的城市。于是，我就跟自己说，我要好好在这座城市活下去。”

    “活下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在上海生存很难吗？”

    Safe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出的话被向北抓个正着，赶紧弥补式地说：“我说活下去，是一种生活的态度，要精彩、要能应对各种挑战。”

    “哦！”对于Safe的这种弥补，向北并没有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泛，

    “哥，这里是不是离新天地很近？”

    “走过去几分钟，怎么啦？”

    “您小时候住的房子是不是和新天地里的建筑差不多啊？”

    “傻瓜，新天地是后来的建筑，精致包装下的产物。小时候的建筑虽然没有现在包装的那么精致，但那时候这是一座有温度的城市，只是那些邻里间的和睦、苏州河水的清澈，都只停留在记忆中了。”

    “我还以为新天地就代表着上海的过去呢！”

    “那只是一部分。像上海这样的城市，展示给我们的又何止是一面呢？”

    “嗯……您说，如果有一天我站在新天地的中庭唱歌，那感觉会不会特棒？”

    “是挺棒的，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愿望你想在LIFE98可实现不了。”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那说说你的想法。”

    “说实话，我谁都不想签！”

    “包括……包括我的栏目？”

    “你们的那个栏目除外。”

    “那就奇怪了！跟我说说原因。”

    “回国前我就在网上了解过国内乐坛的情况，也详细了解过大成，很清楚他们的实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与大成发生交集。我知道，很多新人都想搭上大成，也清楚如果被大成重用会有什么样的前程，只是，我志不在此。”

    “那你志在何处？”

    “……”Safe看着向北的眼睛，并没有回答他，笑笑，又所目光投向了窗外，“您以后会知道的。”

    “其实……你要知道，LIFE98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驿站，你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呆很久的。”

    “这话，楚哥也和我说过，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帮我想的很远。”

    “既然如此，为何不接受这么好的机会呢？”

    “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法儿告诉您。其实，在决定去LIFE98之前，我就知道有一天总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即使不是大成，也可能是别的其他公司，只要我想站在舞台上唱歌，总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可不可以这样想？如果签了大成……或是其他的公司，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会拥有一整个团队，他们会帮你打造形象，帮你搜歌，帮你宣传，帮你出唱片，帮你找广告代言，帮你接影视剧，甚至于帮你出书，你想想，那个时候，你的曝光度、知名度会大幅提升……”

    “可我需要的不是这些！我并不想出名，只是想单纯地唱我自己的歌，做我喜欢的事，爱我喜欢的人。”

    “可这是个商业时代，你必须学着面对现实。”

    “什么是现实？”

    “现实就是，没有一家有背景、有实力的平台做依靠，你所有的想法只能称为理想，而理想很难照进现实。”

    “是吗？真是这样吗？我们就说现实，就拿《最美男声》这种选秀节目来说吧。有背景、有实力吧，可获胜的选手又怎样呢？大部分都是昙花一现。有一些成了经纪公司的摇钱树；有一些被经纪公司雪藏起来；即便是活跃在舞台上的，也只是表象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有自我，唱什么歌由不得自己，上什么节目由不得自己，连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交什么朋友、说什么话都由不得自己。这就是您所说的现实。”

    “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你说的情况确实存在，但恰恰是这样，才会有更优秀的人冒出。娱乐圈原本就是个新人倍出的领域，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强大的内心很难在这个圈内生存。但是娱乐圈的生态环境也并非你说的那么糟糕，我们能看到有越来越多类似大成娱乐一样有担当的公司出现，他们正在努力地对行业进行整合、规范，这恰恰也是一个市场成熟的必然过程和表现。你是学工商管理的，这一点相信你应该比我看的更明白。”

    Safe显得有些激动，这出乎向北的意料。向北觉得，做签约歌手是很多酒吧歌手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到了Safe这儿却变得如此排斥？他想着，也许是这段时间太多选秀歌手的经纪纠纷案影响了Safe；也许是自己还不够了解他。

    向北的说法Safe全然了解，只是有些事情他没法儿现在就和向北讲明，他觉得时机并没有成熟。他也并非排斥和大成或是其他公司签约，只是那些事情都不在他回国的计划内。不是不好，也不是不行，只是时间不够。

    “哥，我知道为我好，可我是只没脚的小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歇。也许，有一天，您在LIFE98就听不到我的歌了；再也许，有一天，您会在另外一地方看到我；也可能，有一天，这个世界永远都听不到一种叫Safe的声音了。”

    “Safe，你想太多了吧！”Safe的异常感性，让向北感觉到一阵不安。“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我一直觉得你是一名很出色的歌手，你的才华应该被更多人所认知……”

    “不！我只想为一个人唱，我眼中的人、心中的人、喜欢的人……”说这话的时候，Safe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向北，深情、迷惘、灼热。向北本能地躲闪着，如同逃离一种致命的困境！

    “……不说这些了，菜已经齐了，开动吧！别忘了，你可是叫我出来请你吃饭的！”我转开了话题，希望气氛不要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谢谢哥！”

    “赶紧吃吧！”向北看着Safe认真吃东西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挺好，Safe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弟弟，想到这儿，笑了。

    “哥，您不吃东西，干嘛总看着我笑？难不成，我比这些菜还好吃？”

    “贫嘴……赶紧吃……”向北继续乐着。

    “哥，我知道您还要回复娜姐，我昨天说过，签或是不签，我听您的！”Safe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埋头吃东西的时候对向北说道。

    “……行！那就听我的！”向北想了想，突然觉着原来哥哥并不好当。

    下午，向北到台里的时候，倪世强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还是茉莉？”

    “上次不是给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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